第七十一页

绿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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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纪柏灵睡得很舒适,没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夜就到了天明,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是在回忆昨天的自己是如何睡着,就好像刚躺下再醒来就变成了第二天。她从床上起来时,外面的艳阳已经洒进了屋内,就连内心也因着这样的阳光变得暖融融。她起来冲了个澡,再换上衣服,在无聊中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做完这些后,她才去厨房准备自己的早餐。煮了点粥,她端着碗和一些小咸菜独自坐在餐桌前吃着,在不久之前,她一直都是如此过着,每一天,每一顿饭,如今还是她一个人,心情却有了很大很大的变化。

    在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时,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就连握住筷子的手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某一种情绪再次压抑在她胸口。她觉得自己如今的状态,就像是有人在她体内设定了一个开关,一旦能扑捉到江易琛的气息,这个开关就会自动打开,用着某种情绪来压迫着她的心脏,并不疼,却足够折磨人。

    江易琛在没多久就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在餐桌旁边的她,一步步向她靠近,“我正好没有吃早餐。”

    纪柏灵看向他,看到他神色自然,心中越发的警惕,那种在笑或者在生气的人,能感觉到他真实的情绪,但这种平静而自然的神色的人,永远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而下一刻又要做些什么。

    江易琛微微蹙眉,用目光示意了她面前的粥,然后走过来坐下,顺手把一个公文包放在旁边。

    纪柏灵这会儿知道了,他是让她去给他盛粥。纪柏灵心中抗拒着这样的行为,但她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她的确是在害怕着他,这种恐惧来得很莫名,在他离开那间屋子后,就开始存在着了。就好像是小时候被鞭炮吓过的孩子,长大后一直害怕鞭炮,即使知道危险度并不大,还是不会靠近。也像是小时候被某个长辈教训了,记忆中全都是这个长辈严肃冷硬的表情,即使多年后对方仁慈又宽厚,却还是会躲避不敢靠近。她不想和他争吵,或者有别样的敌对,至少是在现在这一刻。

    纪柏灵把粥放到他面前,他拿起筷子便开始动手。

    纪柏灵觉得自己已经饱了,只是强迫自己把碗里剩下的粥吃掉,气氛太过压抑,她完全能够感觉到,“你是去哪里了?”

    “查我的行踪?”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纪柏灵嘴角抽了抽,她完全不关心好不好?

    “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回家了,有些公司方面的事想和我大哥讨论一下。”他喝了一口粥,应该煮好好一会儿了,现在这个温度刚好,一点也不烫,“你以为我去了哪里?”

    语气中竟然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她愣了愣,“不知道,没有去想。”她立即垂下头来。

    她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粥,在结婚的时候,她就一直问着他去了哪里,他到了什么地方,只要他不说,她就会觉得他是在心虚,她觉得他在外面肯定干了什么坏事,他则嫌弃她烦,没玩没了的询问,然后是争吵,无休无止的吵闹和嘲弄对方,最亲密的关系,却做着仇敌般的事。

    江易琛用完早餐,她想离开这里,立即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并且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仍旧坐在餐桌旁的江易琛神色平静,眼神却有些黯然。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甚至会去曲解自己的话,所以他什么都不说,那就用做的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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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里只剩下了纪柏灵和江易琛,他每天都会外出,原因各种各样,每次回来的时候会把冰箱塞满,还会买一些格外的生活用品。江易琛在别墅里待的时间也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他自己的卧室,剩下的时间他会在院子里,把属于她照顾那些花花草草的任务都做了,甚至他会坐在某一块花地前面,默默的看着这些花花草草。

    对比着江易琛的惬意,纪柏灵的日子显然就越来越坏了。这里只有江易琛和她自己,她每次看到他,心房就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她试过给邱玲打电话,让邱玲来陪她,自然是被邱玲拒绝了。她越来越觉得他这是故意在折磨自己,每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提醒着她对他做的那些事,让她不得安宁,或许他内心正在欣赏着她此刻的狼狈。

    她这段时间,每天都噩梦连连,根本睡不好。这天她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餐,当手中拿着刀准备切着青椒时,她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了一般,使劲儿的用刀砍着菜板,发泄着自己内心的压抑和痛苦,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她真的会疯。即使她被江易琛真的绑起来,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也好过这种不断去想的折磨。

    厨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把刀甩在了地上,料理台上的东西也通通挥到了地上。她则缓缓滑到了地上,开始小声的哭泣。

    她不想这样,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全都是折磨。她后悔了行不行,如果再回到当初,她绝对不会这样选择。

    江易琛从外面闯了进来,看到了厨房乱七八糟的模样,还有坐在地上狼狈哭泣的她。

    她看向脸色疑惑的江易琛,他向她走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儿?她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不想待在这里,一天都不想。”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嗯。”他点了点头。

    她诧异的看向他,就这样?不拒绝她的说法,不找些理由来反对?

    江易琛看懂了她的表情,“想做什么那就说,你不说怎么知道不可能?”

    ************

    纪柏灵终于离开了那栋让她时时做着噩梦的地方,去的地方是一个人多的小区,那地方是江易琛提出的多个住处让她选择后她决定的地方。她受不了空旷感,人越多越好,好像人多了,就不会发生让她感到害怕的事了。下意识的心理,就跟人多的地方不容易发生一些可怕的案件一个道理。

    纪柏灵在鼎天住了十天,这十天里,她和江易琛之间没什么改变,他现在去公司的时间多了,但会按时回来。纪柏灵就如同一个小媳妇那般,得在他下班回来之前做好饭菜。她每天都在试探着他的反应,发现他根本不会多关注自己,这样情况让她彻底的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失忆”了之后,他自己也失忆了?

    看到他的这种反应后,纪柏灵终于提出了她的想法,她要出国。这样,她就可以远离他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江易琛只是沉默了几秒后,就答应了她,并且还会全程为她安排。

    江易琛也不是没有要求,出国的时间由他来定,要在他母亲五十大寿之后。

    隋雪的五十大寿办得很是盛大,安明市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来,简直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纪柏灵盛装打扮后和江易琛一同出席,这次是江易琛在离开的三年后第一次以江家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宴会上,江博怀着重介绍了江易琛一番,意思很清楚,江易琛这次回来,肯定会在江家担任重要职位了。

    江易琛和纪柏灵虽然也被一些人缠住,因为江易政夫妻的缘故,他们还算轻松。纪柏灵只是随着江易琛一起应付那些人,她就是个花瓶角色,江易琛自然的和别人寒暄着。她越听江易琛说话,便越是心惊,好像自己一直是个井底之蛙,永远把他想成当年那个除了江家这个姓氏外什么都不会的玩世不恭的小子,如今的他在言谈方面确实很有魅力,尤其是他穿上正装时,有种禁欲的魅惑,眼神中也包含着几许神秘色彩。

    纪柏灵喝了几口红酒,身边的这个男人,有魅力得让她感到陌生了,陌生得让她在心底反复的问着,他是江易琛吗,他还是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江易琛吗?原来那些以为一生都会伴随着自己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江易琛和一位老者寒暄完,就拉着纪柏灵向另一边走去,他看向她手中未多喝的红酒笑了笑,“不喜欢喝酒就别喝。”

    她看他一眼,“我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是吗?”

    他的嘴角扬起轻轻的笑,有点揶揄的意思,奇怪的是一点都不让人讨厌。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能让人原谅的,她垂下眼眸。

    江易琛看着她,看出了她不喜欢和人说话,每当有人要借机和她说话时,她的神色就有些急促,害怕说错话,不知道如何接话。在长时间紧闭自己后,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着某些言谈方面。

    “易琛,你父亲正在找你,你过去看看。”隋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面前。

    纪柏灵看向隋雪,发现江易琛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隋雪,而隋雪显然很无视江易琛这时的反应,只是让江易琛走开。

    纪柏灵心中顿感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江易琛还是离开了,隋雪看了纪柏灵一眼,“跟我来。”

    不得不说,纪柏灵因为一直把隋雪当成是有能力有见识的长辈,在面对隋雪时,气势下意识就低了很多,被隋雪这么一说,立即就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无人之处,隋雪才终于停了下来。纪柏灵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很是局促的看着隋雪。

    “柏灵,我不管你和易琛之间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有能力去搞清楚前因后果,但既然易琛选择罢休,我也尊重他的决定。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

    “妈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失忆?隋雪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怪自己,明明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些事时,绝对让人难以想象,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她自己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紧接着她的表情冷硬了起来,“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只是提醒你,我是个母亲,会尽最大可能去保护我的孩子。有些事发生了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能做出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而我这样的女人,如果真有那天,能做出的事可就不只是不可思议那么简单了。”

    警告还是威胁?

    隋雪很清楚,今天江易琛把纪柏灵带来这里,也是决定了某些东西了,只能选择妥协,但这也是最大的退步了,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纪柏灵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妈。”江易琛笑着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纪柏灵,“我带纪柏灵去和朋友们聚会。”

    隋雪假装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去吧,别闹得太晚。”

    “我可不是小孩子。”

    纪柏灵这时才扯出几丝笑来,“妈妈,我和易琛就过去了。”

    隋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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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易琛拖着纪柏灵出来,“一些老朋友,你也应该认识。”

    纪柏灵笑了,“我连你都不认识。”

    江易琛眼神闪了闪,“我忘记了你忘记一切的事了。”不是这个让他感觉到几分熟悉的惊喜,而是她对着别人时的模样和对自己时完全不同,她对那些陌生人时有些小小的慌乱,对隋雪时特别局促,可对着他时,不管她心情如何,表现的却是很熟悉,他没有被她划分到陌生人的行列中去。

    的确还是那些人,纪柏灵都恍然有些怀疑,一切都没有变,地方和原来的差不多,只是玩游戏的种类变多了,或者说更大胆了。一群人请了些漂亮的女生进来,表演着脱衣舞,女孩们一个比一个性感,扭动的身姿惹得人尖叫连连,更有甚者直接把就近的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

    有人笑看着江易琛,“刚才可暗示你不要带人了,你偏不听。”

    声音没有减小,完全不介意纪柏灵听到。

    纪柏灵看向身边的江易琛,他斜斜的靠在沙发上,表情和姿态明明很普通,偏偏有着诡异的魅力,好几个女子都在打量着他,只是看到他身旁的自己,没有敢直接过来。纪柏灵心中一阵厌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蹙蹙眉。

    “哎,易琛家的这位,这是不舒服么,不舒服就赶紧回家。”杨震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人还是自觉些好,有些地方可以待,有些地方不该待。”

    还是这样,纪柏灵想起多年前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哦?那谁不该待在这里?”纪柏灵看向杨震。

    大概没有想到纪柏灵会这样说,杨震显得愕然。莫俊凡扫了杨震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这时看向纪柏灵,“几年不见了,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新规矩。我们可是比酒的,能喝才能待下去,没本事的自然就该走人了。”

    莫名其妙,纪柏灵多待一秒都不想。

    江易琛手指敲了敲沙发,看向了莫俊凡,“上酒。”

    莫俊凡愣了愣,看向了江易琛,虽然几年没见,但前几次把江易琛喊出来,大家都没有感觉出他明显的改变,除了似乎真的比较看重事业方面的事。

    侍者端上了不少酒,江易琛动作流畅的打开盖子,直接拿着酒瓶就喝,并挑眉看着对面的莫俊凡,“喝啊!”

    莫俊凡不解其意,江易琛却勾着嘴唇,然后瞟向另一边的人,大概察觉了江易琛的目光,有人立即不着痕迹的往莫俊凡身边推酒,每次的酒种类都不同。没过多久,莫俊凡便开始受不住了。

    江易琛把手中还剩下半瓶的酒砸到了面前的小桌子上,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莫俊凡,又晃眼扫过别人,“没本事的人的确该走人了。”

    一句话,却让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江易琛伸手拉起纪柏灵,“现在舒服些了吗?”

    纪柏灵隐隐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很惊讶,他对待朋友的态度,绝对让人咂舌,但如今却丝毫没有顾念什么朋友之情,也完全不介意得罪别人。

    江易琛和纪柏灵留到了很晚,这时候别人都开始小心翼翼了,不仅是说话,就连神色都是如此,做什么都会看一眼江易琛。有聪明点的女人,开始和纪柏灵攀谈,言谈之间都是随着纪柏灵的喜好。纪柏灵这是第一次体会着江易琛朋友们的讨好,却除了可笑没有别的感觉。

    江易琛多多少少喝了不少酒,他和纪柏灵出来时,他半靠在她的身上。

    纪柏灵不会开车,于是他们打车回到小区去。

    她扶着他回到住处,她想把他放开,他却紧紧拉住她,然后抱住她,“纪柏灵,你看到了我最丑陋的一面和最光鲜亮丽的一面,我也看到了你最美好的一面和最丑陋的一面,我们如此了解彼此,是离对方最远的人,但也是离对方最近的那个人。一切都过去了,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不可以?”

    见过对方最丑陋的一面了,还有什么不在一起的理由?

    她默默的推开他,“你喝醉了。”

    **************

    纪柏灵如愿出国了,地方和别的一切都是江易琛安排的,她不愿意去一些著名的学校学习,反而是去一些比较特殊的机构学习钢琴和画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学什么,因为原本出国的原因就不是为了学习,为了能找些事做,便将大学之前学过的画画和钢琴再捡起来。

    她过得很安静和舒适,去学画画和钢琴的时间非常宽松,因为她也没打算努力学出个什么东西来。平时空闲的时候,她便会去一些附近有名的景点,对于这些景点,她报以神圣而虔诚的态度。很难相信这一栋看上去现代化十足的建筑,竟然保存了几百年,甚至有导游介绍着在这栋城堡中曾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有过血腥的屠杀,也有着王朝的颠覆。她不喜欢在周末的时候出门,这些景点很著名,周末的时候人数和国内的黄金周差不多,人山人海,排队的时候完全看不到源头在哪里。

    平时的时候到处走走,周末的时候便待在自己的住处,她也画了一些作品,虽然老师夸了她,她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水平,这些画拿去唬一唬不懂的人自然是没问题,稍微有点懂的人都知道她画得不怎么样,而她自己也不介意。

    江易琛每个周末会坐飞机到这边来,有时候周五晚上到,有时候周六的时候到,然后周日的时候赶回去。他来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和他一起出去逛逛,去的地方多半就是附近,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出去买菜做饭,这里的蔬菜很是昂贵,她每次去买的时候都会感叹价格。

    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送他去机场,然后告诉他,不用每周都过来,只是到了下一周,他还是会过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年了,江易琛还是会每周都赶过来,明明他过来后,他们也说不上几句话。

    纪柏灵隐隐有些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原因,却并不想去面对。

    又是一个周末,纪柏灵把菜买好了,甚至还准备好了要做的菜色。她和江易琛很少很少通话,自从出国后,她和冯明月以及父母的联系更多了起来,甚至冯明月还以旅游的名义过来待了几天。

    周六的下午了,江易琛还是没有赶过来,这是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

    她皱了皱眉,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这两天的航班,航班都已经到达,最近的一班航班也是明天下午了。她拿出手机,就开始给江易琛打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她显得有些烦躁了,她丢下手机,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起来。

    “刚才看到了你打来电话,我正在开会。”江易琛解释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这几天太忙了,有个合作案必须赶出来。”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吗?”之前他提过江博怀住了院。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嗯,那就好。你这么忙,就不用赶过来了,多陪陪你父母也好。”

    “我知道。”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

    “嗯?”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

    纪柏灵挂了电话,却躺在床上无比的懊恼,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他一个周末没有来就变得烦躁呢?只是因为习惯而已,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没什么大不了。

    周三的时候,江易琛终于处理好一切的事,立即乘坐飞机赶到了纪柏灵这里。他有她屋子的钥匙,打开了之后,才发现屋子里没有人,他想了想,或许她现在正在学画或者学钢琴。

    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了,他赶去她学钢琴的地方,见到了她的老师。她学钢琴的时间已经过了,只是今天她留了下来,自己在那边弹着小曲儿。

    江易琛走到琴房,站在门口,琴房里不只是纪柏灵,还有几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正围在纪柏灵身边,用着英语和纪柏灵对答,纪柏灵不知回答了什么,笑着按下了琴键。

    简单的音符在她指尖流出,曲调很是轻快,几个女孩听了一会儿,便开始鼓掌,纪柏灵自己也笑了起来。女孩们听完后,又和纪柏灵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纪柏灵却还没有离开,她还坐在钢琴前,一把秀发更长了,直直的铺满她的后背,她歪着头看了眼窗外,外面是一颗绿色植物,绿色的叶子正笼罩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朦朦胧胧。

    她又将手指放到了琴键上。

    音符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色彩,好像山谷中缓缓流动的水流,很轻很轻,却能够感到它的存在。

    我常常回想着十八岁的自己

    站在十字路口左右徘徊

    左还是右

    我一直不确定

    然后闭上眼睛随意选择了一条路

    多年后我后悔了

    好像该选择另一条道路

    但却忘记了

    这座城市虽然那么大

    但同一条路,选择同样的方向

    最终回到的地方

    它是原点

    她停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移到门口,就看到江易琛,他也看到了她,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左右徘徊的自己,该伸出手去接纳还是永远的把手缩着?

    她不知道。

    (全文完)